*私設有，中二狗血有慎

CP為搭檔組

 

4

 

對於眼前的情況，文月海也大感頭痛。

 

人類在這片陰盛陽衰的大陸能佔一席位，主要原因是除獄族外，大部份魔物的力量和智商都成反比，讓力量薄弱但頭腦聰明的人類有機可乘。而陰系生物一向獨來獨往，要不是爆發戰爭，罕有會成群結隊地出現，更遑論像眼前般近百隻蜮族把他們區區四名人類和獄族圍起來。最莫名其妙的是，對方並沒急於把他們吃掉，只派遣幾隻小卒攻擊文月海和神無月郁，成員被殺後亦沒動搖，僅繼續讓族員填上空缺，看起來就像行屍走肉的兵器一樣。

 

「海哥，怎麼辦？」遇上這奇怪的現象，神無月郁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別慌，再撐一會兒，等隼和淚好了後就走。」文月海安慰道，心裏卻清楚要殺出一條血路並沒那麼簡單。四人身後就是才剛爬上來的的崖壁，要從山谷逃走必定要冒上被伏擊的風險，更別說蜮族比起人類還多了對翅膀。而霜月隼和水無月淚仍然坐在陣法裏絲毫不動，也不知道是正常情況還是發生了甚麼事情，讓兩人好不焦急。

 

過了好一會後神無月郁終於力有不逮，手臂被劃了一條長長的血痕。文月海見狀立即補上，但以他之能以一敵五也十分狼狽，再耗下去必輸無疑。

 

神無月郁勉強用布條止血，改用左手握劍後又要上前。

 

「郁，不把傷口處理好會有後患。我還能多撐一會。」強行把一隻小鬼踢翻在地，文月海在地上翻了個圈避開身後的攻擊，還不忘提點自己的後輩。

 

「不！海哥，我還——」神無月郁正要反駁，卻忽然被提起，接著身子一輕，剛好被擲到坐在地上的水無月淚旁邊。

 

「聽海哥哥話當個乖巧的小騎士喔~淚公主就交給你了~」

 

「隼！」文月海一抹臉上的血汙喜道。霜月隼將一排冰針刺在身前蜮族的關節上。趁對手動作一窒，文月海幾下手腳又幹掉兩隻。

 

「海真是可靠的王子殿下~」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真肉麻...」

 

「好過分呢海。魔王大人可是為了救海才拼命幹活哦。」

 

「好，好。那現在我們先撤吧？」

 

霜月隼表情凝重地緊盯著遠方某處，搖了搖頭。這時敵人裏終於傳來一陣騷動。幾隻修為較高的蟲型魔物排眾而出，赤紅色的觸角隨步伐亂搖醜得讓人作嘔。

 

「海~掩護我~」

 

「甚麼！？喂！等…！」看到霜月隼突然衝進蜮群裏，文月海連忙追上，戰矛一揮，把想要靠近的敵人通通攔著。霜月隼在空中一翻，以足尖點在其中一隻體型龐大的蜮族頭頂，另一隻腳快速地畫了個咒號，蟲型的魔物便應聲而倒。他俯下身，從赤紅色的腦袋裏生硬地拉出一道紙符。

 

「拜托你下次給我點心理準備…」文月海頭痛地道。「所以這些蜮族被人控制了？」他雖然法力不好，但這種法術還是略有所聞。

 

「猜對了呢海，而且還是我的熟人♪」霜月隼翠綠的眼眸閃過一絲殺意，手中一握把紙符化為粉末。以冰錐把圍上來的蜮族全部釘在地上，他冷冷地道：「這次是霜月家的事，他們衝我來的。海帶郁和淚走吧。」

 

「哈？」

 

「他們跟剛才綁架淚的小鬼不是一伙，你們可以從山谷撤退…呃！」

 

被文月海狠狠地敲了一下頭頂，霜月隼瞪大了眼睛。

 

「別再說這種話，都說了不會把你丟在這裏。」文月海斥責道，態度難得地強硬。「就算人類不如獄族強，但兩人總比一個人強吧。」

 

「是三個人。」神無月郁不知何時也衝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水無月淚。

 

「不…郁你受傷了…」

 

「四個人。我可以療傷。」水無月淚聲音温柔卻堅定。「剛才隼和海救了我。而且我不會扔下郁的。」

 

「對，淚太厲害了，我的手一下子就好了一大半。海哥你看！」神無月郁握劍擋住了一隻蜮族，動作果然完全沒有影響。

 

「這…」文月海露出為難的表情。但眼前的情況也不好讓他再說甚麼。手上的禦敵的動作沒停，他轉頭朝霜月隼道：「嘛總之，隊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忙，別打算扔下我們。」

 

霜月隼神色微妙，良久後才笑道：「人類果然很有趣呢~」

 

「你有甚麼好主意，我和郁會盡量配合。」見對方沒再堅持把他們趕走，文月海鬆了口氣。「剛才山谷裏那招不能用？」

 

「那只能嚇退一般的小鬼。對本家派來的….」霜月隼忽然臉色一變：「快上樹！」

 

沒有懷疑對方的指令。文月海把矛夾在腋下，一手一個提起神無月郁和水無月淚躍上旁邊的大樹。定了定神後，發現剛才的位置被一些黑色的漿液所覆蓋。

 

「…是蜮后的毒液。」

 

「哦也，沒想到淚能認出來呢~」霜月隼讚賞道。

 

「哇淚很厲害！」神無月郁摸了摸旁邊的人的頭。水無月淚露出了高興的表情：「以前在市集裏見過。」

 

「哈哈我倒是完全沒印象。」文月海搔了搔頭：「不過竟然連那樣珍貴的素材也用上了？隼，你真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吶。」

 

霜月隼抬頭望灰蒙蒙的天空：「因為海太粘人死活不肯走，他們都怕了吧？」

 

文月海模仿對方的動作，發現天空正逐漸變亮，才醒悟過來。「糟了，你們要在天亮前回去吧？你和淚也…？」

 

水無月淚搖了搖頭：「我有一半人類的血統，沒問題。」

 

文月海轉頭看向身旁的人。對方正握著一枝冰杖把飛到兩人身前的蜮族擊下半空，姿勢優雅卻又幹淨利落。即使經歷了多翻戰鬥，眼前的人隨了頭髮稍為凌亂外，身上基本依舊滴血不沾，簡直就像雪地走出來的精靈，好看得很。

 

「海一直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霜月隼歪著頭對上文月海的眼睛，一臉得意，和嘴上說的完全相反。

 

總覺得對方知道自己在想甚麼，文月海倒變得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回頭刷刷兩下殺掉兩隻小鬼。「蜮族早上也不能活動，你才不擔心？」

 

「錯了。只要榊…只要不終止這個法術，這些蜮族就算在陽光下暴曬也不會感到痛楚，是不會停下來的哦。」

 

「這…他們為了你打算犧牲整隊士兵嗎？」

 

「哼呼呼，海太温柔了呢。對我們來說，蜮只是低等生物，並沒有甚麼利用價值。陰界的生物和人類不一樣，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不過蜮族向來也以吃低等生物為樂，也沒甚麼好同情。」霜月隼頓了頓，續道：「而且他們挑這個時間，本來就是為了牽制我，只是沒想到我會和人類在一起。」

 

文月海明白過來。要不是他們幾個能在太陽下生存的人類死活不肯走，只要繼續拖延時間至天亮，霜月隼必定會落在下風。

 

所以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沒有解決。

 

文月海擔心起來：「那你有甚麼打算？」

 

霜月隼盯著他看：「海，有人說過你很狡猾嗎？」

 

「沒有吧。倒是有很多人說我粗神經哈哈。」看到霜月隼抿著唇鼓起了臉，文月海警惕起來。「怎麼了？我做錯甚麼了？」

 

「要不是海那天放了那隻獄族，他也不能跑去通風報信，招來本家的人。」

 

「呃，原來是昨晚那個…」

 

「要不是海沒聽我的話跑了出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的確是我的錯…對不起。但…」

 

「要不是海那天把我吵醒還請我吃奇怪的魚乾，我才不會有心情理會你們。」

 

「呃..這個嘛…」對一連串的責問文月海有點難以招架，左顧右盼間突然發現整棵樹都被一個巨大的銀白色結界罩著，把所有蜮族擋在外面。「隼你..」

 

「這全部都是海的錯不是嗎？但海還要魔王大人親自說出來。」霜月隼向他走近一步，把文月海的注意力拉回來。兩人的距離近得差不多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他伸出手指沿著對方的喉嚨，鎖骨，再滑至心臟的位置，似笑非笑：「人類，要締結契約嗎？」

 

也不知道是因為那雙勾魂攝魄的綠眸，還是對魅惑的聲線，又或者他自己早已萌生的心念，文月海未加思考就脫口而出：「好。」

 

一個純白的法陣在兩人腳下打開。四周扯起一道詭異的旋風。雖然和以往聽回來的成立契約的過程有所不同，但文月海已經無暇理會。霜月隼翡翠般的雙瞳亮得嚇人，緊緊地把他攫住，並清晰地映影出自己的身影，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海藍的瞳孔亦同樣深邃得令人眩目。

 

從懷裏掏出珍藏已久的紙符，文月海不假思索地咬破指頭，畫了個歪歪曲曲的圖案，温柔地托起霜月隼的下顎，並鄭重地把咒符貼在了他的前額。

 

「這是個等價交換的契約，海有甚麼願望嗎？」

 

「這個啊…」文月海思索了一會，發現除了想讓眼前的人留下來外真的沒甚麼願望，於是誠實地道：「….跟我回家吧。」看到對方神色古怪，他連忙補充道：「別擔心，不是要讓你工作，你有空時出個主意就行。我家雖然沒你家豪華，但大家都很友善，夜的手藝很好，飯很好吃，你一定會喜歡的。」

 

「………..呼呼呼這個願望真是很有海的風格呢☆不過不行喔，這必須是和生存具有同等價值的條件。」霜月隼的手掌按上了文月海的左胸，忍笑道：「這樣吧，加上剛才的要求，我把力量分給海，以後海連我的份一起努力幹活，怎樣？」

 

文月海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賺多了，於是爽快地應道：「好啊。」

 

「契約成立♪」

 

一陣白光在兩人之間炸開。文月海忽然覺得身體充滿了力量。這時他終於清楚感受到霜月隼到底有多強──憑那些力量現在就算讓他打個七天七夜也不是問題。相反霜月隼好像略有不適地晃了晃，文月海連忙伸手想要扶著他，卻被巧妙地躲開。

 

「呼～這種失力的感覺有點奇怪，不過算了～反正以後的工作都是海負責。」霜月隼低頭看向樹下的蜮族。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樹外的結界亦被打開了一道裂痕。背後的人似乎想一鼓作氣地把他們幹掉，指揮全體蜮族瘋狂地向他們撞來。

 

「我們要直接殺出去嗎？」文月海扛起了矛。他覺得現在就算以一敵十也沒問題。

 

「對，不過是我，不是「我們」。」霜月隼突然靠過來在文月海後背不知道畫了甚麼，後者隨即動彈不得。之後他又以同樣手法把神無月郁和水無月淚也定在了樹上。

 

「隼！」沒想到對方會在締結契約後才出手，文月海平日温柔的臉孔難得地因為生氣而皺在了一起。要是其他人看到必定會感歎他竟然也會有如此讓人害怕的表情。可惜對當事人卻一點用都沒有。霜月隼朝文月海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氣得後者牙根直發麻，才從樹上一躍而下。揚起的除了隨風飛舞的衣襬外，還有一直纏在手上的繃帶。從文月海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那雙纖瘦的手臂上刻了一道深奧的咒語，而那堆符號正散發著詭譎的綠光。

 

或者是契約的關係，文月海朦朦朧朧地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源源不絕地沿著咒符湧進霜月隼體內。那股力量和之前分給他的完全不同，既冰冷但又暴躁，要是沒有高強的控制力必定會瘋狂而死。然而霜月隼好像完全習慣了般駕輕就熟地壓制住力量，幾番瞬移後落到了蜮族戰陣的中央，接著往地上一按，一個巨大得能覆蓋整個崖頂的光圈驟然出現在眼前，把所有魔物困在裏面。也不見他有多餘的動作，手指行雲流水地在空氣畫了一通後，閃耀著綠芒的尖柱倏地從地底冒出，把光圈裏的蜮族全體釘在尖刺上。霜月隼隨便躍上了一條冰柱，啪了個響指，空氣中的冰針正好把餘下想要逃走的蜮族刺死在半空。

 

看著站在半空的人俯視著地上掙扎的魔物，文月海終於明白為甚麼獄族會被稱為陰界之王，亦為對方竟然肯和自己締結契約感到高興。正當他鬆了口氣，想著回去要不要多抓幾條魚的時候，卻看到那白色的人晃了晃單腳跪了在地上。同一時間他也感受到剛才如洪水般的力量猛地回流，就像一潭湖水忽然被抽乾了一樣，讓他這個旁觀者也十分難受。

 

「隼！」文月海發現自己能動了，連忙從樹上跳下來。待他接近時，霜月隼已經重新站了起來，隔著一堆屍骸看著不遠處的人影。

 

「隼，你沒事吧？」文月海跑過去緊張地問道，把人擋在自己身後。「這人是誰？」

 

「別緊張，海。」霜月隼的表情毫無破綻，讓文月海懷疑剛才是自己眼花。「榊是我可愛的部下哦。他不會傷害我的。」

 

「榊？他就是控制蜮族的人？」文月海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獄族。對方正不能置信地瞪著他們。「他不是想殺了你嗎？」

 

「隼少爺…你怎麼可以和人類簽定契約！」榊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剛發現天塌了下來般，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怕渾身都在抖。「這…簡直…！」

 

「榊你算好了我只能借那怪石的力量脫身，而這招過於耗力，想趁天亮時把我抓回去。」霜月隼抬起手臂把重力壓在文月海肩上，笑道：「不過我現在能在日間活動了，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就這樣吧~」

 

榊沉默了下來，怨毒的目光移到文月海身上。霜月隼挑起了眉，語氣温柔卻冰冷：「榊，天快亮了，別打歪主意哦~ 順便告訴母親大人別太想念我，呼呼如果她還記得我是誰☆」

 

太陽已經昇起。獄族大概也知道自己沒法完成任務，狠狠地再瞪了文月海一眼後，躬了躬身消失在兩人眼前。

 

「他們派了一支軍隊回來就是為了把你抓回去？」文月海仍然未能完全消化剛才的消息。「你家也太誇張了吧？隼？…喂！隼？」

 

霜月隼忽然整個人往文月海身上倒去，嚇得他立即將人抱住。這時他才發現對方手臂上的咒號變成了紅色，滲出像血一樣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流到雪地上。「隼你受傷了？！給我看看！」

 

「海你為甚麼能解開我的定身咒…算了，反正今天虧死了，沒想到魔王大人還有這樣失算的一天。」霜月隼靠在文月海耳邊軟綿綿地怨道。

 

「喂，別說些有的沒的，你到底怎樣了？讓我看看傷口…」文月海著急地道，卻發現地上又張開了法陣。「你啊！這情況還用甚麼法力？」

 

「海果然沒有好好上法術班。」霜月隼輕笑道，突然一口咬在文月海的肩上，力度大得連文月海也忍不住差點叫了出來。接著一低頭，把口中的血吐在自己的血上。「也不能怪海，我自己也完全忘記了，難怪牠們生氣，不斷吃我的魔力。」

 

文月海隨即感到體內部份的力量被扯了出去。血灘上生出兩個光球，光芒散去後化成兩隻圓滾滾的小生物。

 

「啊！笹熊！」文月海高興地叫道。其中一隻右眼帶著眼罩的笹熊瞪瞪兩下子躍上了霜月隼的肩膀，還伸出小舌頭舔了他的臉頰。另外一隻則咬著文月海的褲子，似乎想要被抱起來。

 

一瞬間所有的陣法被收起來，霜月隼一頭栽在文月海懷裏。

 

「隼？你還好嗎？隼！」

 

「好了，郁和淚現在應該能動了。晚安，海。」霜月隼說完便完全昏睡了過去。

 

文月海抱著一隻獄族和兩隻笹熊站在雪地裏，看著遠方跑來的神無月郁和水無月淚，以及遠處的唯一一匹馬，認真地思考著要怎麼回家。

 

TBC

*以為結婚(誤)了就沒事了？當然沒那麼簡單w (其實當初只想寫這段但延伸了一堆狗血orz

*看了兔王國劇透…CP腦表示可不可以腦補隼為了救海插手了人間->搞了一堆事情去向始求救這樣w